第(2/3)页 卧室里,赵承业的意识正在迅速模糊。 浓烟遮蔽了视线,窒息感攫住了每一寸思维,门外模糊的呼喊与撞击声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。 他彻底失去了对外界变化的感知能力。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。 安全屋近在咫尺,却隔着一道他打不开的门。 合金防爆门,独立氧气…… 那些他精心准备的坚固堡垒,此刻却成了将他隔绝在生路之外的冰冷墙壁。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,赵承业涣散的瞳孔里,倒映着不远处那台仍在喷吐着浓烟的加湿器。 这气味,这炙热,猛然撬开了记忆最深处的匣子。 十岁那年,班里有个家境普通的男生,因为在一次球赛中让他出了丑,被他记恨。 那男生一家住在城边老旧的平房区。 某个周末,他带着两个跟班路过那片区域,指着那一片杂乱的老房子对跟班说: “看着真碍眼,给那小子家点教训,烧他间屋子,吓唬吓唬。” 跟班连夜去了,用的是最粗糙的汽油瓶。 火势起得太猛,夜里风又大,不仅那男生家的屋子瞬间被吞没,火星还溅到了邻家。 等火被扑灭,从废墟里扒出了四具焦黑的尸体—— 男生的父母、他年幼的妹妹,以及恰好来借住的表姐。 调查最终定性为“流浪汉用火不慎引发的重大火灾”。 父亲动用关系彻底压下了此事,只把他叫到面前,盯着他说:以后做这种事,尾巴要干净。” 没有责备他的恶,只提醒他善后。 那一刻他彻底明白,有些事,只要他想,就可以做。 此后,火成了他一种高效而隐蔽的“清洁”工具。 对付顽固的敌人,他只需对负责的人提一句“那片地区消防隐患很大”,不久后那里便会发生一场“意外”火灾。 火与烟,曾是他铲平障碍、制造恐惧、并最终达成目的的直接手段。 如今,这曾被他玩弄于股掌的火焰与浓烟,正以几乎相同的方式包裹他、灼烧他、吞噬他。 喉咙里是同样的灼痛,肺部是同样的撕裂感,视野被同样翻滚的黑暗淹没。 那些他受害者临死前的痛苦与绝望,他从未在意过的。 此刻却无比清晰地在他身上重演。 报应…… 沈介山被灯砸死前,是不是也看到了属于他自己的“过去”? 这个念头闪过,随即赵承业的意识被无边的黑暗吞噬。 ……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