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唐阮阮面色凝重,道:“盈盈,你听我一句劝,莫要再被人利用了。” 唐盈盈垂头不语,她心情复杂,此时已经听不进什么话。 两人正僵持着,采薇突然道:“唐阁老来了。” 唐盈盈站起来,道:“我先回学士府了。” 她突然有些不敢和唐阮阮待在一起,似乎待久了,她会不知不觉被同化。 唐阮阮低声道:“你换身衣服再走吧,莫让父亲看着忧心。” 唐盈盈默默点头。 *** 春日宴终于接近尾声,钱副将和韦副将,是最后一波离开的。 钱副将喝得有些多,韦副将扶着他,有些嫌弃道:“为何你吃了那么多菜,还会喝晕!?这酒量也太差了!” 他们还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,心情是好得很。 钱副将有些飘飘然,道:“将军!今日的春日宴,真是办得太好了!我见、我见刘大人,都笑得合不拢嘴了!” 秦修远淡淡笑一下,道:“送老钱回去休息吧。” 韦副将应声,带着钱副将离去。 秦忠过来,对秦修远道:“将军,唐阁老刚刚去接了二小姐,此时估摸着已经到了大门口了,您要不要去送送?” 秦修远摇摇头,道:“不了,岳父大人,此时怕是不想见我。” 此刻的唐阁老,怒气冲冲地领着唐盈盈往镇国将军府大门走去。 方才,他听说唐盈盈的脸受了伤,便一脸忧心地赶来,结果却听说了唐盈盈只身进入飞檐阁,盗取虎符的事! 一时之间,气得差点昏厥过去。 他步履生风,没脸再多待一刻。 行至马车前,唐阁老催促道:“快上车!” 唐盈盈自知理亏,乖乖地爬上马车。 唐阁老不等人来送,便让人立即驾了马车,回学士府。 一路上,父女俩坐在狭小的空间之中,气氛十分沉重。 唐阁老面色铁青,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。 唐盈盈忐忑不已地缩在车厢一角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 两人一路无话。 没过多久,马车便缓缓停下,车夫道:“老爷,到了。” 管家唐伯便来到门口迎接。 唐阁老默默撩开车帘,对唐盈盈说了句:“你随我来。” 唐盈盈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,心知今日之事,超出了自己预想的范围。 一路行至了祠堂,唐阁老对唐伯道:“让祠堂附近的下人们,都去歇息吧,没事的话不要过来。” 唐伯默然点头。 唐阁老又道:“取家法来。” 唐伯有些怔然,看了一眼唐盈盈,只见她神色怏怏,脸上也受了伤,听了这话却并未像平时一样哭闹。 唐伯惴惴不安地取来了戒尺,壮着胆子道:“老爷,这……” 唐阁老看都没看他一眼,只取了戒尺,道:“放下吧,你也退下。” 偌大的祠堂中,只余下唐阁老和唐盈盈两个人,异常安静。 唐阁老背对着唐盈盈,抬头看向祖宗牌位,他双手背在身后,久久不语。 唐盈盈颓然站在他身后,也一直静默。 唐阁老怔然道:“盈盈。” 唐盈盈低头:“是,父亲。” 唐阁老道:“你可知道,我们唐家历经了几代,有多少人付出了努力,我们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!?” 唐盈盈抿唇,不敢说话。 唐阁老道:“足足三代,一共一百三十一人!我们世代读书,科考,做官,一辈子小心翼翼,如履薄冰。”顿了顿,他继续道:“就盼着让家族流芳,清誉得以延续!” 唐盈盈埋头不敢看向这些祖宗灵位。 唐阁老赫然转身,道:“可你,因为一己之私,差点将几代人的努力,毁于一旦!” 他拿起戒尺,下了狠心,一把抽到唐盈盈的背上! “啊!”唐盈盈被打得跪倒在地,颓萎哭泣。 唐阁老道:“你最好记住这样的痛!这一下,打得是你不顾祖宗清誉,将整个唐家置于险境!” 唐阮阮抽泣:“父亲,我知道错了!” 唐阁老深吸一口气,又抡起戒尺,“啪”地一下,再次抽到她的背上,打得唐盈盈险些跪不住。 唐阁老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,道:“这一下,是惩罚你,为了一己之私,居然敢动国之根本,万一这虎符落到有心之人手里,可能会生灵涂炭!你是想做千古罪人吗!?” 唐盈盈瞳孔微缩,心中震动不已。 她抖成一团,泣不成声,后怕得很。 唐阁老这几句话,仿佛抽干了全身力气,他缓了缓,又道:“你可知今日之事,若是秦修远告道了皇上面前,我们会是什么下场?” 唐盈盈怯懦望着他。 唐阁老上前一步,箍着唐阮阮的双臂,强制她看向自己:“我们整个学士府,七十八人,要满门抄斩!满门抄斩!” 唐盈盈被钳得生疼,她对上唐阁老的眼,心中七上八下。 她从未见过父亲这个样子,印象中,从小她做了什么事情,只要撒娇卖乖,最终父亲都会原谅她,就连上次她和唐阮阮起了严重的冲突,也只是禁足了一段时间。 而这一次不同,她从唐阁老的眼睛里,读到了透彻的失望和心痛,似乎父亲多年对她的爱惜之情,在这一刻,即将土崩瓦解。 唐盈盈惊惧不已,道:“父亲!”她抽泣道:“我错了!我知道,我确实做错了!” 她嚎哭出声,唐盈盈从未想过,自己的这一举动,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。 唐盈盈虽然想嫁入宰相府,可她明白,娘家才是她最终的倚仗,如今伤了父亲的心,是最不应该的。 唐阁老怅然道:“你知不知错都已经无济于事,此事,你姐夫已经全盘知晓。” 唐盈盈抬眸,泪水涟涟地看着唐阁老,问道:“他……他会去告御状么!?” 唐阁老摇头,怅然道:“我也不知,好在是你并没有当场人赃并获,他也没有立即发难,此事,便还有回旋的余地。” 唐盈盈有些慌,她喃喃问道:“父亲,那我、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?” 唐阁老沉声道:“你现在把你知道的,一五一十告诉为父,我们看看如何破局。” 唐盈盈愣住,随即避开他的目光,道:“我……我不能说……” 唐阁老方才好不容易平复的怒火,又被勾了起来:“事到如今,你还想包庇谁!?” 见唐盈盈抿唇不语,他眼色微眯,气愤道:“是刘书墨!?是不是他?他为了要报秦修远的夺妻之仇所以利用你吗?” 唐盈盈连忙道:“不!不是书墨哥哥!”她见实在藏不住了,便只能认命般道出:“是刘伯伯!是左相!” 唐阁老怔住! 他思索一瞬,脸色变得惨白。 随后,唐盈盈便将如何找到左相,而左相又如何让她盗取虎符一事,和盘托出。 唐阁老听了,面色愈加铁青,一掌“啪”地拍向案几! “岂有此理!”唐阁老怒吼一声,他骂道:“你竟如此不知廉耻!活该被人利用!” 唐盈盈被吓得一震,随即道:“父亲,我错了!可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……其他的,女儿真的不知道了。” 唐阁老强制自己冷静下来,心中盘算了一番,觉得有些不对劲。 能说服唐盈盈冒如此大风险去偷虎符的,定是与刘书墨相关的人,所以这事是左相所为,可信度还是很高的。 可他为什么要盗取虎符? 有两种可能,第一,他想借虎符丢失一事,让秦修远丢官罢爵,铲除政敌。他们之间在朝堂上一直不和,如今居然闹到了如此地步么? 还有一种可能,便是左相想盗取兵符为己用,趁机操控边关局势! 唐阁老的心,陡然收紧,若真是后面这种可能性,那此事便牵连甚广了! 唐阁老凝神问道:“你盗取兵符一事,还有谁知道?” 唐盈盈惊恐中仔细思索了一番,道:“就姐姐和姐夫知道,且我并未告诉他们是谁让我盗的……”随后,她又想起了什么,道:“刘书染也知道!” 唐阁老微微拧眉:“刘书染怎么也搅进来了?” 此子他也是看着长大的,看起来与世无争,人畜无害,其实心思却比刘书墨缜密得多。 他问道:“他可有对你提什么要求?” 他突然有些担心,万一未来事发,左相那边大可以将此事推诿得干干净净,全部栽进唐家和秦家门里便是了。 唐盈盈想了想,道:“他……应该不会,他还劝我不要去,应该不至于害我。” 唐阁老终于放下一点心来,他没再说话,细细思索着左相和秦修远之间的关联。 若说起左相和秦修远的恩怨,当年无人谷的事,便是源头。 这三年来,两人再明争暗斗,却也都是在朝廷政事上,从未听说他们向对方私自下手。 无人谷的惨事,虽然蹊跷,但是左相振振有词地说明了自己的清白,秦家人就算不信,却也无可奈何,并未真的为难过左相。 为何左相却要对秦家下手!? 难不成此事真的是左相所为,如今,见秦修远逐渐势大,想斩草除根!? 第(3/3)页